乐此不疲｜火与石

　　文｜刀尔登
　　诗人

　　武断人心是人类的一项优良传统，想不继承也难。我有一次在朋友间说大话，宣称任何文章或书，只有里边有“人格”这个词，阅读的价值就算还有，也得打些折扣。回来后一查，自己的文章里就有好几篇出现这个词，心想我的大话原来没有错。人对同类干出的坏事太多，把大家都吓到了。依据经验来归纳出一点先见之明，是我们处理事务的基本方式，没有什么错；但要是相信我们的这种能力已经发达到一定的水准，或我们积累的经验丰富到足够的程度，或我们建立的理论已经充分有效，可以让我们指着一个人的鼻子说，他一定是那么想的，他一定会那么做的，这种信心的危险，至少在从前和目前，远远超过无知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