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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烁:屋大维之崛起|连载①

2021年09月01日 14:06 来源于 财新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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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马共和国末期,政局波谲云诡,人人都是敌人,人人都是盟友,随时重新组合
The Roman Revolution,Ronald Syme

  本文系博客精选,来源于“财小新”

  文|王烁

  80年前的名著,讲罗马从共和变为帝制的几十年,主要人物当然是屋大维,但把重心放在罗马权力家族在历史关头的重新选择和组合上。这本书读起来不容易,不是文字不好,文字很好,就是因为作者对罗马史太熟了,写作时候有大量的预设知识,又大量使用反讽,读这本书需要先读本罗马史。

  我从这本书里读阴谋。

  屋大维少年老成令人难以置信。凯撒死时他18岁,在马其顿等着参与凯撒计划中的东征,得讯返回意大利才得知凯撒立其为继承人。凯撒继承人这个名号,后来证明有极大的软实力,但本身是虚的。他没有任何公职,甚至也没有拿到凯撒遗产,因为凯撒派主将安东尼握在手里不肯给。

  就从这个虚名开始,少年屋大维开始了阴谋之旅,接受铁与火的考验。

  作为凯撒继承人,他必须把为凯撒复仇作为使命,这一点从来没有变过,也不能变。同时,作为登上政治舞台的新手,他急需成为凯撒的政治继承人,就是要统合凯撒派势力,安东尼因此是他的首要竞争者。

  对手和友军都是敌人。孤身一人,四面是敌。

  屋大维要想赢,得有钱,得有军队,得有路线,得有忠诚。

  此时的罗马不同了,军队不再是公民军队,已经职业化,有钱才有军队。好在屋大维现在别的没有,有钱。他在意大利中部募集退伍军人,应者云集,以三千人起兵。

  一凭钱,二凭凯撒的号召力。

  凯撒不只是凯撒这个名字,它对应着一套人民主义的政治套路:照顾老兵利益,关心民间疾苦,开仓散粮,出钱办全民娱乐,在在都是政治。通过保民官-公民大会路线来制约元老院,更是政治中的政治。权贵与平民之争贯穿着罗马共和国史,近百年来反复爆发,格拉古兄弟之死,马略苏拉之争。如果不是站住了一条大众政治路线,凯撒继承人身份也不会有这样大的号召力。

  至于忠诚,指的是政治家的忠诚。它不要求至死不渝,但要求有一定的稳定性和合理性。也就是说,出卖别人可以,注意次数,还要能圆。屋大维从凯撒那里学到了它。凯撒没有出卖过自己人,屋大维只出卖过两次,但严格地说两次都不算,因为都是别人先出卖了他。

  权贵派此时的同义词是共和派,领头的西塞罗想利用屋大维来分化瓦解凯撒派力量,而屋大维想利用西塞罗共和派力量来对付安东尼。两人谁也没有被蒙在鼓里,但那个时候谁可能给予屋大维恰如其分的重视呢?他只是个孩子。

  西塞罗左右元老院,将屋大维募私兵之举合法化,又打破神圣戒条,让屋大维进元老院。罗马规定须担任过高级官员才能成为元老,西塞罗顾不上这些。

  屋大维与共和派联兵,与安东尼作战。运气好极。

  第一,他们打赢此仗,安东尼被迫向西北转进。

  第二,两位现任执政官均死于此役,所掌军队被屋大维所并。

  最理想不过的结果,对屋大维来说。

  他忽然间成为在罗马本土上惟一执掌重兵的政治力量。

  屋大维没有浪费时间,他要求成为执政官。这又是个罗马未曾开的先例。罗马规定,官员只能出自选举,而且必须从下做起,做过一级才有竞选上一级的资格,对每级官员任职时的年龄有最低要求,最高一级是执政官,要求年满42岁。如果要破例,必须通过法律豁免,也只是降低几岁而已,已是光宗耀祖级别的荣耀。

  元老院只能拒绝。

  屋大维领八个军团南下,进入罗马,你不给,我自取。

  19岁,屋大维成为罗马执政官。

  一年前,他还是个孩子,现在,他是罗马最高行政长官,举足轻重的军政势力。

  一年前,他给西塞罗频频写信求教,比之为父亲;现在,他可以 negotiate from strength。

  罗马共和国末期,政局波谲云诡,人人都是敌人,人人都是盟友,随时重新组合。

  当前的盘面是这样的:安东尼与雷必东合兵,在西北;刺杀凯撒的布鲁托斯和卡修斯拥重兵,在东方;共和派由几大权贵家族领衔,在罗马。庞倍之子小庞倍统一支海军,盘据西西里岛。

  一盘大棋,怎么下?

  更多连载详见【专题】屋大维与他的罗马帝国

版面编辑:邓舒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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