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朱珏瑾
试想,炭火上烤着河豚白子,正映着窗外冰凉的雪色,你夹起圆圆的白子一口咬下去,唇舌间涌入滚烫滋味的感觉。又或者,同样是窗玻上起霜的日子,到酒馆喝下几杯暖酒,离去时推开门,雪花落在热乎乎的脸上,一派寒夜银光。
2008年拿到奥斯卡最佳外语片的日本电影《入殓师》,若不计这类禁忌题材自带的神秘光环,其故事内核,就算放在13年前,也只是一部无甚新意的个人成长史:一条由“迷失”为起点的路,途中混杂着记忆、误解与悔恨,主角最后得到成长的同时,也与过去完成和解。它太工整,每一处起承转合都像机器绣出的花样,连煽情的力道,也轻飘飘全靠“雪山平原上演奏大提琴”这种MV式唯美画面。但在平实的骨架下,又总有些细妙处,仿佛能通过神经末梢传到人心头,针尖一点,已起波纹。就好比,如今仍让人念念不忘的炭火烤河豚白子——味的触碰。当大悟摸过尸体后,回家拼命抱着妻子,想寻找她皮肤上的鲜活气息——嗅的触碰。即便大悟与父亲之间,以信物作为情感线索的安排实属老套,但一颗小小的鹅卵石被握在手掌中的圆润触感,相信是许多人都曾有过的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