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给11月的德国天气想出一个贴切的词:无尽灰。严寒还没到,但太阳背弃了这个国家。我打开手机,在天气栏目里找到日出和日落的标识,中间有八小时的白昼,向窗外望去,是八小时的灰色。一个住在法兰克福的朋友说,她在11月最舍得花钱,买五颜六色的鲜花,买五彩缤纷的围巾,动用一切手段防止抑郁。11月是德国著名的抑郁季。我不爱花钱,就在脑里上演让我有幸福感的事,结果冒出来的是北京冬季的大白菜。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去过北京的德国人,只要在那儿过过冬,无不对铺天盖地的大白菜印象深刻。让他们费解的是,怎么整座城市会为一种蔬菜而沸腾呢?老北京人解释说,整个冬天北方就下不来别的菜了,只有大白菜陪我们过冬。这些住友谊宾馆吃奶酪的德国专家听得似懂非懂。那时,德国还没有大白菜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