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八月的骄阳投射到高原上,散发出灼人的光辉,但走进寺门,仍有一股惬意的凉气袭来。大殿里光影黯淡,站在廊柱前,我的视线有片刻的模糊,但很快就适应了。殿堂很高,那些从大约六丈高的穹窿上垂下的帷幔与幢幡,从地上竖起的被精致的挂毯包裹起来直达殿梁的木柱,那些藻井、泥塑、唐卡,版画以及保持了阿占陀风格的佛陀与菩萨的造像,一下子就吸引了我。室内所有的画,无论是木板上的还是布上的,墙上的,都是用矿物颜料绘就。西藏的绘画艺术,在中国的水墨与西方的油画之间,它们从灿烂中求得安静,从艺术中求得信仰。站在这样震慑心灵的空间里,佛陀的精神无处不在,艺术的虔诚如影随形。这里没有诞生什么,却始终在坚持着什么。有那么一会儿,我恍惚置身在藏区某一座大寺里,但这里不是雪山怀抱里的西藏,而是蒙古高原的东部边缘、处在黄河几字弯中的准格尔旗。寺院以属地为名,称准格尔召。召,在蒙语中,即寺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