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的思想情绪表达形式,各有其不可转译之处。所有形式当中最难移植成功的,当属音乐。这里有太多只可意会的成分。绕梁三日一类的形容固然精妙,却难落实到具体的曲目,或是处理手法。即便是最诉诸感官的电影,能在这方面留给人深刻印象的,也不过《冬日里的一颗心》《天之骄子》这么几个罕见的例外。
早年间旁听小泽征尔为乐团排练。其中《贝五》第三乐章,乐手对那段弦乐拨奏的处理,显然距理想效果尚有余地。指挥家提示他们,仔细回想自己撬开汽水瓶盖时的劲道,于是大家马上开窍,弹拨出干脆同时稍加内敛的音色。具象明确的比喻,远比那种“更有力些”“更深沉些”的指令,更具有可操作性。扫兴的是,常见的音乐评论,往往也是这个路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