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件事,笔者觉得费解,就是毛姆这个极端世故的人,居然会写出《月亮和六便士》,这样一本傻白甜的书。大家都知道,小说的男主角原型就是法国画家保罗·高更。
这是人们乐于消费的故事:一个股票经纪人,收入丰厚,家庭美满,身居时髦的公寓,可他厌倦了舒适的中产生活,抛妻别子,为灵魂自由去做三餐不济的画家,跑到南太平洋的塔希提岛寻找灵感,娶了土著为妻,创作出划时代的作品,最后病死异乡。
一个世纪过去,艺术史学家经过大量的考证研究,早已揭示出这个故事背后的物质背景。英国传记作家苏·普利多的新书《野性:高更的一生》,除了我们已知的部分,又提供了大量的未知细节。更重要的,是作者在今天的文化政治语境下,对于这位明星画家的道德审视。毕竟他是西方殖民主义历史的产物。当一个巴黎天才远渡重洋,前往某个南太平洋小岛,我们说这是浪漫,却难以想象成一个反向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