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进算是我的前任,但我们并不熟悉。2011年我原来做的杂志《商务周刊》被停刊,舒立给我打电话让我来财新。我在产业组,张进在综合组,座位只隔着一块隔板,每天见面,互相能听到看到对方工作的状态,有时候互相接几句话,却从未聊过天。
我们应该是性格不同的人。张进外表儒雅内心火热,我看上去温和却骨子里冷清;他待人处事周到耐心有长兄之风,我则严肃寡言好话不说第三遍;他兴趣广泛说干就干,我习惯吃什么就喜欢吃什么,不仅兴致寥寥,对所有的浓烈也都敬而远之。时常能听到张进和手下的编辑记者们热火朝天的讨论之前的某些采访报道经历,我却是做完一个题目恨不得立刻将记忆删除,跟采访对象再不联系。后来知道张进得了抑郁症,我偶尔想,我的这些不符合新闻职业特质的陋习,恐怕是我做新闻工作25年,尤其是专做社会、法治、时政和贪官污吏攫财大亨之类“负面报道”,还能坚持到今天的原因之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