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记:施瓦茨通过追踪家中三代人的故事,还原了一个昨日世界:德国数以千万计的“随大流者”漠视对犹太人的驱逐、参与对犹太人的掠夺;在战后否认个体责任、造成失忆症蔓延,直至他们的孩子都站出来质疑过去……当德国社会的记忆工作开始显现成效时,法国人民才从抵抗者的幻梦中醒来,那其他国家呢?对于过去的遗忘,是否仍在流行?]
我对纳粹的兴趣并非与生俱来。我的祖父母既不是受害者,也不是加害者。他们当年既没有什么英勇事迹,也没有犯下狂热的罪过。他们只是一些“Mitläufer”,一些“随大流者”,简言之,他们的态度和当时大多数德国民众的态度一样,仅仅是些许盲从和懦弱一点点累积、叠加在一起,便为人类历史上最为令人发指的国家犯罪铺平了道路。在德国战败后的多年时间里,我的祖父母同大多数德国人一样,他们没有意识到,假如没有“随大流者”的配合——即便是个体层面上那些微不足道的配合——希特勒也许无法犯下如此规模的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