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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书《白银鉴》,为准格尔召两百年诞辰而写|纪行

文|熊召政
2021年11月28日 10:05
不管世事如何变换,准格尔召的酥油灯永远闪亮在白云苍狗之中,它见证了蒙古高原的佛教化过程,也见证了成吉思汗的子孙们如何从铁马金戈的杀伐中解脱出来,进入到暮鼓晨钟的悠然中
像准格尔召这样的寺庙,是在什么年代里开始大批涌现的呢?《白银鉴》为我们透露了信息。图/准格尔召旅游区官网

  参观了大独宫,凭我的经验,也凭我的直觉,这座偏安一隅的寺院,一定发生过不少历史轶事。

  很快,我的直觉得到了应验。离开准格尔召时,阿旺席热上师送给我一本用藏、蒙、汉三种文字刊印的一本名为《白银鉴》的书。这是一本准格尔召志,作者是四世土观活佛达玛巴扎的徒弟桑达多杰,成书于1823年。《白银鉴》全书分为五章,虽不足万字,但为准格尔召的历史研究提供了重要线索。

  游牧民族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没有家乡的概念。蒙古人的原始宗教是萨满教,信奉的主神是长生天。天空在哪里,长生天就在哪里。成吉思汗每一次出征,都会让萨满举行一个隆重的祭天仪式,希望从长生天那里获得胜利的保障。而同一时期的汉人、吐蕃人、回鹘人、党项人以及生活在西南区域的南诏国中杂居的各种少数民族,十之八九都皈依了佛教。从泛神到一神,他们的精神生活完成了蜕变与升华。在他们居住的家园,寺庙林立,穿袈裟的僧人受到普遍的尊重。公元4世纪到6世纪之间的南北朝,主宰南朝的汉人与统治北朝的鲜卑人,都把佛教的推广作为文化建设的第一要务。“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这样的诗句,让我们想像人们将存在于玄思中的信仰衍化为具象中的世俗而作出的种种努力。在这种精神追求的转捩中,蒙古人整整晚了800年。但是,当蒙古的铁骑冲出高原,向着雪山与城廓、旷野与江河展现威力的时候,马背上的英雄们很快就发现,在这片辽阔的东方大陆上生于斯、长于斯的原居民信仰如此丰富,如此执着。长生天虽然神圣,但佛陀、老子乃至上帝耶酥、真主穆罕默德的影响更大。蒙古人开始认真地思考信仰的意义。伟大的神灵不是用来发动战争,而是用来消弥仇恨的;不是为了满足今生的贪婪,而是为了追求来世的宁静。

责任编辑:李佳钰 | 版面编辑:邓舒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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