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南,丝瓜是常见而又非常经济的园蔬。
丝瓜栽种几乎不受环境制约。农村家家户户都会种,河边地头墙角,但凡有一点空地,丝瓜藤可能就会漫游。如今城里人家,若住一层,有块空地,精细人家,种丝瓜的概率也大于其他。
说经济,是丝瓜除了能当菜外,也能救荒,如李渔所言,“不止当菜,兼作饭矣”。丝瓜吃多了,粮食自然就省了。丝瓜产量颇高,农家栽种几棵丝瓜,常常吃不完。吃不完丝瓜会老,老丝瓜不能吃,却另有用。
丝瓜老了之后,其瓜瓤是厨房洗涤的好东西,我小时候家里常用。李时珍《本草纲目》称丝瓜“老则大如杵,筋络缠纽如织成,经霜乃枯,涤釜器,故村人呼为洗锅罗瓜”。陆游则认为,丝瓜更是洗砚的好物,“丝瓜涤砚磨洗,余渍皆尽而不损砚”。我没有用丝瓜洗过砚台,但我家厨房常备。这些年,我家夫人因防疫困在北京,最想让家里寄的就是老丝瓜瓤。今年夏天从江南回北京,她没带晒干的豆角、马齿苋及时鲜瓜果,而是拎了一兜老丝瓜瓤,反正比厨房的其他洗涤用具更安全环保。